方涛没有解释，但是赵斩龙帮他解释了，反而更加有道理，他说道：“因为你家公子想要隐藏，他与我们不同，他修行，不需要任何人指点。”

牛三摸了摸脑袋，还是有一些不懂，说道：“我都二十多岁了，还可以加入宗门？”

赵斩龙说道：“当然可以，甚至于你直接就可以成为我的弟子，不过我想有人会不高兴，所以就算了，不过，你放心，即便你加入了门派，我依旧会每天指点你修行，至少，不会让你荒废了这么多年的历练。”

很显然，他比方涛更清楚牛三的变化，尤其是不需要灵气，就催动的刀意，非常恐怖。

方涛走向了牛三，说道：“跪下！”

牛三一愣，他跪了下去，可是发现跪不动，最后强行跪在了赵斩龙跟前，他明白了怎么回事，说道：“师傅在上，受徒儿一拜。”

赵斩龙诧异，随后又满意的点点头，他忽然觉得方涛人还不错。

他一挥手，一道剑意，再一次让牛三跪在了方涛的跟前，这才笑出了声，似乎觉得这是最好的答案。

他看着方涛，说道：“怎么，自己不愿意教，当了这么多年的甩手掌柜，如今将他丢给我了？”

方涛笑了，他忽然感觉与赵斩龙这么多年没有见面，一瞬间关系拉进了很多。

赵斩龙同样笑了，不过脑袋却忽然恍惚了一下，说到底方涛跟自己更像是忘年交，毕竟方涛比自己小一辈，随后他想到了自己的儿子，赵谦远，轻轻叹息。

……

夜晚，牛三与父母之间的对话，竟然有哭声。

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，说舍得是不可能的，他们一开始以为牛三就是被仙师遗忘，谁知道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，当时被看中的时候就应该再生一个，也不会这般悲伤了。

方涛坐在院子里，他看着天上的星星，不知道在想什么，良久后，一个转身，觉得舒服了很多，最后，却多了一声叹息。

他今天与赵斩龙见面了，对方并没有认出他来，他加入圣宗之后，会有人认出他嘛？倘若没有，他又该用什么名字，行走？

牛三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收拾这行李，他二十多年了，第一次收拾行李准备出远门。脸上有的是惆怅，离开村子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，但是想来，应该不普通，或许他未来也能够像公子一样长生不老，又或者遗忘什么事情，自己，在今后的漫长岁月里，会忘了父母嘛？他想了很久。

“公子，为什么会是这样的？”

牛三来到了方涛的身上，说道：“修行难道就在远离自己的家人，远离自己的家乡嘛？”

方涛闭上了眼睛，他不知道有多久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，说道：“这也是一种修行，心灵上的修行。”

牛三结结巴巴的说道：“可……可是公子，我……我会不会……会不会忘了我的父母啊……”

方涛这才明白牛三的心思，说道：“这种事情怎么说呢？大道无情人有情，我想，即便你今后真的长生不老了，也不会忘记生父生母，毕竟，你是人。”

牛三这才放心下来，说道：“我还以为修行者都是无情无义的人，就像赵师傅，仿佛他最好的朋友是那把剑一样。”

方涛迟疑了一下，说道：“很快，你会发现，他那种人，修真界多不胜数。”

牛三有些听不懂这句话，只不过他看着方涛的身影，忽然觉得孤寂了很多，这种感觉他在赵斩龙身上也感受过，难道修行，也是寂寞的？

……

清晨。

天还没有完全亮透，只是看得到天空远处有一抹红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全亮起来。

赵斩龙已经到了。

整个村落没有什么人起来，牛三的父母更是没有亲自到村头送他，而是在自己的家中，摸了摸眼泪，想了很久，也只是叹息而已，儿子大了，迟早会离开父母的。

脚步声渐行渐远，方涛等人离开了村子，与牛三大包小包的比起来，方涛更像是一个仙人，两手空空，给人一尘不染的感觉。

每当看到这种画面，牛家夫妇总是想到第一次看到方涛的时候，那是一种亲切的感觉，如今这种亲切消失了，换来的是普通，是让人不自觉想无视。

待到三人走远，牛母终于忍不住，推开了，看了过去，最后眼眶有一些红了，靠在牛父的肩膀上。

牛父拍了拍牛母的肩膀，他想了很久，说道：“儿子是去修行的，我们不应该成为他的负担，修行是好事。”

只不过可惜，这一幕没有人看到，不然想必都会被这一幕所感动。

养儿千日，送儿一时。

没有人发现，牛家院子里的水缸，有一颗丹药，渐渐的与水融化在一起，随后消散，无色无味，肉眼无法看见水中的变化。

赵斩龙带着方涛与牛三，消失在了远方，很快，彻底没有了身影。

牛父与牛母回到了自己的家中，开始烧水做饭，毕竟出了这种事情，他们根本不可能继续睡下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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