翻过院墙，绕开守卫，再穿过一处灌木丛后，牧衍又带着祁渊到了皇宫外围的城墙脚。

牧衍也不废话，按下墙上的一个机关，一道暗门随即转动，露出两边恰可通人的过道。

穿过密道，外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，树林之外，河道对岸，便是那繁华的市井之地。

站在护城河对岸，祁渊有些愣神，牧衍这一通操作下来，这皇宫在祁渊眼里，已经完全没了任何戒备森严的印象，更重要的是，牧衍的形象竟也亲切了不少...

“你这皇宫，还真是进出自如。”祁渊有些无奈地说道。

“哈哈，祁渊兄，我也是为了方便出行，这才设下密道，免得被人发现，多生事端。”

“这样偷偷摸摸地出来，你一个当主子的，也不嫌掉价啊。”

“不，现在我可不是什么国主，而是怡红楼的头号贵客，衍公子。”

“哈？没想到，你这个小老头也有春天。”祁渊调侃道。

“唉，平时因为忧心国事，我才时常显得愁眉苦脸，事实上，我也想像祁渊兄一样潇洒自在，畅游天地。”

“天就算了，你资质太差。要是地的话，你现在出发，估计在临死之前倒还能把元荒界都走一遍。”祁渊淡淡地说道。

“哈哈哈，牧某人确实资质愚钝，畅游天地这样的事，我也只是想想而已。况且，国事家事都需要我主持，没有像祁渊兄这样的青年才俊为我分忧，只怕这些事我都难以处理妥当。”牧衍又暗含提示。

“有句话你倒是说对了，这世上确实没有像我这样的青年才俊，唯一资质比我高的师哥，早就已经娶妻生子，成了叔叔辈的人了。”祁渊微笑着说道。

“额...哈哈哈，祁渊兄当真是幽默之人。”

“别废话了，你要带我去哪，赶紧走吧。”祁渊随口催促道。

牧衍一抬手，指着远处一座格外高耸的楼阁说道：“那便是我们要去的地方。”

“怡红楼？”

“嗯，正是。”

“那算了，要去你自己去，小爷我现在没那个兴致。”祁渊说着，转身便要往回走去。

“不，祁渊兄误会了，那怡红楼也是城中最高的楼宇，我只是想请祁渊兄登高处，赏夜景。”

“就这样？”

“仅此而已。”牧衍点点头道。

“那你还是别去了，小爷我自己去玩，告辞。”

“祁渊兄！”

牧衍急喊，但祁渊却早已没了踪影，他的气息也迅速远离，没一会儿，便到了怡红楼中。牧衍也不耽搁，立马朝那边赶去。

怡红楼，满楼灯火映红妆，满眼红妆尽怡人。

此时的怡红楼中，亦是一片歌舞升平，十数层高的楼阁中，不知有多少迷离醉汉，又有几多满盈欢娱。

靠下的几个楼层辉煌大气，客人们基本都在这里享乐，越往上，楼层便越小，喧闹声似乎也更加稀少，到了顶部，那里几乎都未见灯火。

而至于最上面的一层，不仅灯火不明，甚至连上去的楼梯都没有，屋顶之下四根柱，那是一个凉亭。

到了怡红楼前，牧衍微微一笑，他的神识一路锁定着祁渊，所以他知道祁渊并没有来玩乐，而是在上面的凉亭中，等他到场。

牧衍轻踩屋檐，几下跳到了楼上，窗边闪过的黑影，把几个还在干活的大老爷们吓得开窗骂人，等他们停歇了，牧衍也早就到了凉亭中。

“小老头，你太慢了。”祁渊坐在石桌旁，悠闲地说道。

“确实啊，哈哈，我这点能力，在出窍尊者的眼里实在是不够看。”牧衍自嘲道。

祁渊显得有些散漫，转头看向一边，“我说，你怎么就喜欢到这种奇怪的地方来？你们这样的人，都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吗？”

“不，我不喜欢，但我必须如此。承担责任要有对应的能力，我的身份迫使我必须站在足够的高度，只有这样，我才能当好这个国主。”牧衍说道。

“你不喜欢，所以才会偷偷出来，到这怡红楼中当你的衍公子？”

“也许吧。”

“你自己都无法一直作为一个国主而活，一直待在皇宫里，冷宫里的那个小女孩，她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，你想过她的感受吗？”祁渊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
“呵呵。”牧衍淡淡地笑了笑，说道：“没想到祁渊兄会对此事感兴趣，祁渊兄这是关心玉儿？”

“你先说清楚吧，那个小女孩是谁，你又为什么要把她关在冷宫里。”

“我这样做，也是为了保护她，郎玉，说起来，她也是罪人之女，早在十几年前便应该被株连处死了。”

“叛乱？”

“对。郎玉，她是前代大将军郎武毅的女儿，父亲起兵反叛时，她还是个未断奶的小女婴，而叛乱失败后，她却要被株连问罪，斩首示众。”

“我第一眼见到玉儿时，她还冲着我笑，在我怀里呀呀地喊着，想要抱我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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