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知道，我也许是你最后见到的人就够了。”踩着他的脚微微施力，苏沐尽全力想挪开它，他的喉咙快要断了，然而那一只脚岿然不动，他毫无胜算。

呼吸在减弱，心跳却要b　z了一样鼓动，他快要死了，如果他在这里死去，现实中的他也会死去。

他的人生就要这么结束了？那些带给他痛苦的回忆也会烟消云散？

他慢慢松开了挣扎求生的手……

对不起。

不知为何，这三个字浮在他的脑中，他向所有人道歉，向那些被他夺取时间的受害者，向为数不多关心他的人，还有辛蔚，他想起了她的脸，在下午茶的时间里，红茶的香味会缓和她刻板的表，但他再也看不到了，也无法遵守他们的承诺。

她是对的，总会有人找到他的蛛丝马迹，他应该听从她的劝告，放弃这次狩猎。

对不起……

他闭上了眼。

喉咙却突然一松。

“我改变主意了。”祈言收回了脚，“你走了那个男人多少时间？哦，不对，是你打算走他多少时间？”

苏沐抓着自己的喉咙，咳得撕心裂肺。

“一、一秒钟……”他断断续续地说，“这是下限，不能再低于这个数。”

祈言不可置否，“别费劲了，这个男人的心已经死了，你不可能让他活过来。”

他看出他是为了拯救男人，才走男人的时间？苏沐愣了一下，这个冷酷的人会明白他的目的？

“哀莫大于心死，你试图拯救的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架子。”祈言说。

苏沐摇头，哑着声音反驳，“不！你什么都不明白，他还没有放弃……”

“你就是不肯接受自己的失败吗？还是不肯相信你就要死了？”

“我没有说谎，我会证明给你看，只要你让我离开这里。”苏沐从地上站起来。

祈言从容地让出一条，“我会让你出去，反正无论在哪里，你都是我的猎物。”

他说着，似乎早已看穿了苏沐。

苏沐一步步走向邵峰，不知道祈言对这个男人做了什么，男人始终闭着眼昏不醒。

在将手搭上男人肩膀前，苏沐看向祈言，眼中一片清明，“我知道总有一天，他会找到我。你是他派来的吧，这么多年了，他还是不肯放过我。”

祈言皱起眉，他一点也听不懂苏沐在说什么。

“告诉他，我不会回去，我再也不是那个任他摆布的傀儡！”苏沐的手抓住了男人的肩，却不是走他的时间，祈言飞快地冲过去阻止。苏沐和男人的身体却像受到侵蚀一般，溶出无数个破洞，顿时间灰飞烟灭。

再回过神，一切都回归为原来的道，还是原来的房间，地上落着一个打翻的银盘，玻璃杯碎了一地。

窗户开着，风呼呼地灌入，白的窗帘被吹得纷纷起舞。祈言环顾四周，邵峰还保持回头的动作，所有人都一动不动，房间里却唯没有苏沐。

他推开门走出去，外面的景象同样如此，觥筹交错的景象静止了，凝固成油画一样的场面，人们对时间的感知被封闭起来，在他们心里，这只是短暂的一毫秒。

迎面走来一个端盘子的侍应，一进入会场，抬起的脚便落不了地。这种时间停滞的感知是从视觉开始的，只要看到已被凝固的人，意识到发生了什么，自身也就会受到感染。

祈言从侍者身边走过，明白自己的猎物已经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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