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青容看着那几个解差将顺安侯前的长拔出，带着昏的小侯爷和尸体往京城方向返回，听见代珠的话，萧青容侧头。

“好，代珠想吃什么，小都会买给你。代珠想要什么，也要和小说。”

这是她欠代珠的，也是欠……欠代瑶的。

萧青容的眸恍惚，眼前葱茏树木如墨在水中缓缓晕开，绿意渐渐散去，扭曲之间，似乎看见了宫殿之间的一赤长廊。

本应雕龙画凤的长廊，却是尸体堆积，断剑残臂，血成河，如凄惨炼狱。两侧的珍花奇木上蒙上一层粘稠的血，刺眼的鲜红，都成了血树。

两个宫装的小姑娘哭泣着，顾不得害怕，在尸体间跌撞的奔跑，突然长廊那头出现了一队拿着剑的士兵。

“侯爷，那是元徵公主！”

接着一男人大笑几声，“抓回去！那可是泽皇室唯一子嗣，陛下和师定会重重有赏！”

前面两个小姑娘闻言，咬牙泪却不敢回头，牵着手，互相拉着，拼命向前跑，只是这般形，在那帮士兵眼里，却如玩闹一般，他们看着两个狈不堪的小姑娘，体验着逗弄乐趣，哈哈大笑。

为首的人提着剑上前，几步便轻而易举的追上了两个小女孩，冷笑着将其中衣着华贵的女孩扯到一边，便要举剑杀掉另一个。

“代瑶！”女孩扑过去，要阻止那刺下来的剑，却被男人一脚踢开。

血如花，温热却刺骨，模糊了视线，被踹倒地的女孩看着那剑刺了下去，刺进了代瑶小小的膛……

明明那么小的身子，却出那么多的血，仿佛怎么都不尽……

“公主快走！”代瑶歪着头，本该是童稚的脸上满是冷静，滴血的小手摸到了手边散落的兵器，混沌蒙的眼微微亮了亮，竟然猛地举剑，砍向男人腰侧，“公主走！”

女孩惊叫，“代瑶！”

男人瞥了眼身侧轻飘飘抵着的剑，嗤笑一声将代瑶踢开，代瑶手中虚握着的剑也被踢飞，哐当一声落地，随之黯淡了代瑶的目光。

看着那些士兵大叫着“侯爷”跑了过来，代瑶突然身子一动，撞向一旁的女孩，随后因耗尽最后一丝力气，躺在了血泊之中。

女孩被撞入湖中，身子缓缓下沉……

透过血红而透明的湖水，看着已无生息的代瑶被愤怒的男人又刺一剑，长剑穿透了身子，男人将长剑穿着的代瑶抬起，扬脚狠狠一踢，小小的身子从长剑上落下，滑向远，混在那些死去的泽士兵中。

几滴飞溅的血液落在湖面，血涟漪阵阵开，犹如心里的滔天恨意渐渐占满全部心神。

不远，飞檐宫殿如此悉，却又如此陌生，那些盛世，恍若前梦……

突然想起在西北军营时，偶然见到几个士兵聚在一起，她一时好奇，也带着任泓坐了过去。

其中一个眉飞舞的说起，“东南大河中现一石碑，上面写着‘南有泽，邪物盘，天道至，当为谴’，宣南边正是泽，师说这是天旨，泽定是不详之地，会影响宣运，江南反常的大旱也与它有关。”

“怪不得泽在云山之后神神秘秘的，听说他们还有什么秘术……不不，是邪术。”

“哎哎，安静！听我接着说，当年陛下神武，竟是亲自带兵去讨伐了泽。当时还有许多人不信呢，说哪有什么鬼神之说。结果陛下的军队一到，便有如神助，泽起了瘟疫，死了大半的人啊！”

“这一定是老天的警示！”

“说的对，正是如此！就在瘟疫之后，那大河又出一块石碑，这次写的是‘邪物将除，海清河晏’。这下那些不信的人可就没话说了，而且陛下大胜得归之后，第二年，江南各州便不再大旱了，直到如今，十多年过去，江南一直风调雨顺。”

“啊？这泽还真是一个邪气的地方？”

“你还不信？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，况且上天接二连三的暗示，还能有假？不要再胡说了！这泽藏在云山之南，云山可是出了名的险峻，很少有人能跨过，也就是陛下真龙护体，不被邪气所伤，才能将泽除去！”

“哎？你怎么知道那么清楚？”

“嘿嘿，我大伯家的堂哥，当年可是随着陛下一起征讨泽的，后来断了胳膊，领了几吊钱回了乡种地。”

什么邪气！什么石碑！什么天旨！一切只是宣皇帝念的借口罢了！

什么真龙护体！当年宣皇帝不知如何结到了泽皇室的人，那叛徒将云山密道泄露了出去，才会给泽招来灭之祸！

记得当时若不是任泓死死拉住自己，将自己带走，说不定那说话的士兵，会当场溅血，永远闭嘴。

眼角突然传来温暖的触感，萧青容从那段冰冷噬心的记忆中回神，代珠已经将脸上的易容卸下，正皱着眉头，眼中带着疑。

见萧青容眼里终于有了光亮，而不是那般无神，代珠舒气，轻声道：“小，你怎么了？为什么哭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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