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诚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，只是这语气，听起来足足有两百岁那么沧桑。

跟他打交道次数多了，头两次，程橙还会心软之下相信他说的话，可这次，说什么都不好使。

“你要是不说，我就照你身份证上的地址查了。”

身份证上的都是货真价实老家地址，领人事小，丢人事大！

方诚脸上的沧桑瞬间变成慌张：“别别，程警官，有话好好说，动不动叫家长的习惯可不好学！”

程橙一摊手：“谁让你不好好配合呢？你被拘留，要么让家里人来领，要么待够七天，难不成你打算就这么蹲七天？”

方诚一听，乐了，他转身紧紧抱着暖气片说：“才七天，也太短了……麻烦程警官帮忙把电视开开。”

在拘留室，有暖气不受冻，一天三顿管饱，可比在外面吹冷风强多了！

方诚心里乐滋滋的，可是程橙不这么想。

“……”

这货果然是来蹭暖气的！

人家赖着不走，她也不好把人往外赶啊，程橙过去锁好拘留室的门，告诉小唐别忘了一天三顿给他送饭，又返回口站岗。

几天风b平静，反倒是拘留室里，自打方诚来了之后，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，迅速跟值班室民警打成一片。

所以每次程橙回来的时候，都能看到拘留室外面围一圈人在那里侃天侃地。

而方诚呢？别提多老实了，就算拘留室门偶尔开一下，他也抱着暖气片不肯撒手。

出去的念头压根就没有出现过！

程橙以为他会跟他说的那样，待够七天再出去。

值班室里所有人都这么认为。

看方诚睡觉都不肯离开暖气片的时候，程橙一度认为，如果方诚出去了，他肯定会想办法再进来的荒谬想法。

但是，在第四天的时候，方诚的家属来了。

这天本来是周末，因为方诚的原因，程橙临时在队里值班。

外面的天气逐渐阴沉下来，看样子，入冬后第一场雪就在今天了。

程橙看看外面的天气，转身给方诚多加了一杯热牛。

方诚感激不尽的接过去，一饮而尽，哈着热气儿开始说道：“警官你心眼儿真好，人长得漂亮，心底也好，真好！”

程橙直接在脑力里把夸张成分过滤掉，只当他是一般的感慨。

她搬把椅子过来，坐在拘留室旁边，隔着栏杆问方诚：“我第一次抓你的时候，你抢了人的b，拿了三百块钱？”

方诚一脸惶恐的往后退：“警官，那件事都过去了，那钱也还了，我可没钱再赔！”

三百块钱，说出来跟要他命一样。

程橙一阵无语，说：“不是让你赔钱！”

“哦。”方诚陡然来了神，“啊，那个我还记得呢，黑的闪光柳丁b，太特么丑了，其实当时我不打算朝她下手的，实在是那个b太晃眼，我好好走都被晃了好几次，你说气人不气人？”

程橙惊讶他能从惶恐一秒变成侃侃而谈的状，这人心里素质太好了吧？

方诚说着说着，见程橙直盯着他不说话，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，最后，他妥协似的一歪头，说：“警官，你想跟我说什么来着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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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橙收回目光，淡淡的问：“那个b里有现金两千多，你怎么只拿三百？”

方诚不仅是个小，还是个穷到极点的小，居然到手的钱b不拿现金，实在诡异。

方诚无奈：“我拿三百是买药的，结果你又给我要回去了，真是让人伤脑筋。”

“买什么药？你生病了？”

“不是，给别人买的。”

“哦……”程橙点点头，突然话锋一转，犀利的说：“你不是孤儿吗？既然没有父母，就让你这位朋友来领你吧！”

沉默，死一般的沉默。

方诚半晌回过神来，指着程橙说不出话来。

程橙慢条斯理的拍拍胳膊，说：“怎么，你朋友不方便来？给我个地址，我可以上门去，只需要你朋友在担保书上签个字就行，不需要太长时间。”

方诚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，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：“你太诈了！”

居然稀里糊涂就把他的话给出来，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去哪里了？方诚泪满面。

没等程橙真的上门，那位方诚口中的朋友却先一步来警局了。

小雪已经窸窸窣窣的下起来，玻璃门外，白茫茫的雪花飘着，屋子里面与屋子外面完全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。

方诚恋恋不舍的抱着暖气片，还不死心的装可怜：“警官，你看外面下雪了，我连件冬衣都没有，这样出去我会冻死的，就算冻不死，也会生病，我还没钱看病，生病了不能吃药，越来越严重，最后病死在家里，或者冻死在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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