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在李九青吗？你要是从未认识她，不……她要是死了，你还要顾及这么多吗？”宫雁看着负隅顽抗，满身是血的李九青抿紧了嘴唇，手中的乌雷鞭“滋滋”淌雷。

恶念起，心魔生。

杀凶兽，杀混血，杀合虚弟子，杀以前怨恨却没有机会杀的仇敌，杀！杀！杀！

整座合虚山都化作修罗地狱，天空上盘旋着尖叫和怨恨，没人能挡得住。

血、血、血。

以杀止杀，以战止战。

来者何人？不识，不认，不管。

只管恨，只管杀，杀尽冷眼算计之众仙，屠尽忘恩负义之鼠辈！

一个，一概，全不放过！

全都给我死！给我死！死！！！

“住手！住手！”司风等人的话像是风浪中的小舟，很快就被淹没了，甚至连仙帝，也无法制住全然暴动的仙门。

上山的时候，谁都没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。

天地色变，远处凶兽呼号不止，或奔向外界，或奔向群仙，誓要把这些道貌岸然的仙人杀个干净，而群仙心中生魔，早便敌我不分，纵使凶兽杀过来，他们也只想着把仇人推上去！

乱了，全乱了。

九青一枪撂倒了扑上来的弟子，靠着碧血枪强撑着站起来，目光沉沉地看着宫雁。

“都是你，这个下三界的贱人，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。就算不是混血子，你也暗中修魔，通敌魔界，罪无可赦！”宫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
“宫雁……”李九青看着她，没什么表情。

“有件事情，我想你有必要知道……”

宫雁看着李九青一张一合的嘴，脸上倏地苍白，完全失去了血色。

“不不不……不是！绝对不会！不是！不是！”宫雁捂着耳朵仓皇地摇头，崩溃地不断否认，到了后面几乎是在尖叫了。

李九青不看宫雁一眼，径直从她身边跑过，艰难地拨开不断涌上来的敌人，隔着人海想要到见神杀神，见佛杀佛的念竹身边去。

我恨，我也恨，我怎么不恨！

但是念竹……你杀的都是你的亲友同门啊！

“念竹！凶兽最恨仙界与妖界，不要让它们跑了啊！”合虚的宋冬师姐叫道。

念竹一听“仙界”，“妖界”，手下动作一慢，神智清醒了几分。

合虚禁地的阵法结界本来就是靠元森上仙残留的灵力和狡兽维持，元森亡，狡兽死，阵法瞬间就四分五裂。

仙界之中，无人能补元森上仙的结界。

唯有杀光凶兽，否则无论上攻仙界，还是下袭妖界，都是浩劫。

但是众仙内斗不止，怎么能指望他们出手？

是……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？从小四处骗人，小心掩藏自己，保护几乎全疯的娘亲，她一步一步，虽然耍过不少手段，但是手上却没沾过一滴血！

而现在，全是血，全是血，我杀人了，我杀人了……不止一个，不止仇人！

这是自己造成的吗？这是自己想看到的吗？

师父，师父……

念竹浑身都在抖，目光茫然地在找司风长老。

但是成千上万的仙人已经打成一团，四处都是爆炸倒塌声，她就如沧海一粟，只有无尽想取她性命的人朝她涌来，她惶然四顾，找不到师父，她去哪里找她的师父？

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呢？师父是第一个发现她身份的人，却包容她，教导她，像是养女儿一样养她，然而她亲手捅了师父最敬重的掌门一刀！

师父不会原谅她的，同门也是，所有人都不会原谅她的。

那么逃走吧，离开这里！为什么要为了这些而烦恼？只要她回到魔界，回到族叔的羽翼下，就再也没人能动她，她能忘记所有的事情，报了仇，好好的，平平安安地活下去。

这不是很好选吗？

逃吧，逃吧，快逃，逃离这里！

念竹看了看身后混战的众仙，再看看前面四处逃散的凶兽，心中却有个声音在隐隐苦笑，娘亲救人，爹爹救人，她却只能杀人吗？

爹，娘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

我错了吗？我报仇错了吗？还是我生来就是错？全是因为我？

为什么，你们轻而易举就能救众生于水火，而我却只能逆道而行，手上染血？

是难道是天注定，无可更改吗？

我注定要走混血子的老路吗？

你们对我，一定很失望。

我把从上天那里偷来的生命过成了这样……

爹，娘……

真的对不起，

我不配做你们的女儿，

爹，娘……

救人，真的很难啊……

“嗤——”鲜血狂飙。

割脉献血，以身祭阵。

元森上仙的阵法结界，用亲生血脉的灵力来补自然最好，尤其还是混血子的血，只要圈住了这群凶兽，收拾起来便不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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