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二章 你是我的太平盛世(1/2)
作品:《此意阑珊至》那孩子也听不懂什么意思,多半知道不是好话。年龄虽小,他的观察力却也是强的,见到院子里面惠黎的神情好像并不那么开心,便招呼也不打,一溜烟就跑没影儿了。
应墨酥关上门的时候嘴角还挂着笑意,可以见得他是顶喜欢孩子的。原本惠黎以为他会是一个严父,一板一眼的,没想到也有不正经的时候,和她在幼儿园里见到的那个父亲形象又有所差别。虎娃的年龄和露露差不多大,都是五六岁的样子,难怪他会有兴致和虎娃逗趣儿。
惠黎眼眸里的光泽更黯淡了,她昨天深夜起身洗澡,将凌乱了一地的衣服拾起的时候,他衣服口袋里的手机正好震动起来。她本是想挂断的,手指刚放到屏幕上,又觉得擅自挂断不太好,虽然是个陌生号码,多半是骚扰电话,也就随它震动结束吧。结果将手机放回去的时候,不小心滑开了接听键,虽然她没将听筒放在耳边,但那头小孩子尖锐的哭声还是清晰地传出来:“爸爸,我想你,你快来看看我吧!”这声哭喊吓得她立刻将电话给挂了,登时去看床上躺着的人,他睡得很熟,什么都没察觉到。那是露露打来的,稚嫩的童声还环绕在耳边,一遍一遍地循环着。她觉得难受,呼吸不过来,披着他黑色的呢子大衣去廊下坐着发呆。是十足地清醒了,她就当圆了一个梦吧。这个梦不能再继续做下去了。
“这个年龄的孩子是最调皮的。”墨酥看见惠黎样子有点古怪,在想是不是那童言无忌让她不开心了。
“你深有体会。”她转脸又笑了,只是不如早晨那般灿烂,“毕竟露露是你一手带大的,也是一般大的年纪。”
他没有接话,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,说:“我该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天空飘来一阵云,彻底挡住那高远的阳光,气温立刻寒凉起来。地上的一切生动的影子都消失了,阴沉沉的一片。
“你快走吧,要下雨了。”她摸了摸床单,再吹一会儿也就能干。
这究竟是短暂的分别,还是再无后续的永别呢?惠黎不再深想,她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另一条路,和他无关的路。
缠绵的话语仅止于昨夜,他沉默地从门口走了出去,连再见都没有说。
他走以后,太阳没再出来。但也未下成雨,她就没将床单收回,任它在风里干透。庭院里少些秋冬盆景,经过骤冷的风的侵袭,一下子失去颜色,枯萎的枯萎,秃头的秃头,好不惨淡。她夏天最喜欢面对这花圃的一角发呆纳凉,如今却是一眼都不忍再看了。
惠黎回到书房,倚着书房的门框往书桌上定定地望了一会儿。她决心不写文章了,今早突发的灵感让她重新找回一些感觉,但是又被他带走了。她此刻是枯萎了的人。一阵风从窗户缝里吹过来,桌子的一角有被石头压着的纸条,边角在风中泛起了身。她走过去定睛一看,是他的字,俊逸飘洒,大概是她出去晾床单的时候,他留在里面的那一阵子写下的。
那上面写道:你是我的霍乱,也是我的太平盛世。
他们当时在聊霍乱与太平里的爱情,没想到他竟然随手就写下这样煽情的一段,倒真像是有感而发的肺腑之言。她又笑又哭,轻轻捏着薄薄的纸不知如何妥善收藏,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快要被她看穿了。他也不选张好看的纸,随手从她的方格子稿纸中抽出了一张,多么不用心。
这时突然又传来敲门声,是很克制的节奏,硬邦邦的,听不出来是谁到访。她擦干脸上的泪水,过去开门。竟然是母亲。她原是有钥匙的,今天却不知何故非要客气地敲门,而且神色凝重非比寻常。惠黎先是心虚,底气不足地叫了一声“妈”。而滕丽并不应,似乎要将这僵硬的表情摆到底。
“你怎么不拿钥匙开门。”惠黎问。
“我怕开门之后看见什么了不得的事情。”母亲阴阳怪气地说,眼睛灼灼地盯着晾衣绳上的床单,那上面的一粒灰尘都逃不过她的眼睛。
惠黎听到她这样说,心里大概也就明白了。原来所谓的好心邻居袁妈妈,不过是母亲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,否则应墨酥前脚刚走,她后脚就到,也太巧了些。惠黎转身往前走,和她大大地拉开一段距离——她一点也不想靠近母亲,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离记忆里的那个人太远了,无法重叠一起。从前母亲能干,眼光好,穿衣风格都是低调里透着时尚,如今越发张扬,脖子和手腕上的饰品越来越繁复、俗气,也越来越重,就只是从院门里进来走了几步,惠黎就听见从她身上各处传来饰品的哐啷声。她能够理解上了年纪的人审美会发生变化,喜欢鲜艳的颜色,夸张的饰品,可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。如果仅仅是审美发生变化,倒也随她去了,可惜的是她的思想也逐渐被同化,满嘴的“不可不可”。
母亲再也不是回忆里的样子,她硬邦邦的腔调更像是一个素不相识的纠察员,朝着惠黎说:“应墨酥是你不该再留恋的人。”
惠黎装作一个字都没有听到,她加快速度回到书房,将满桌的稿纸一摞一摞地放在地上,整个人蹲坐着,将它们用粗麻绳捆起来。力道那样的大,为了宣泄,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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