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家伙，真的死了？”

这说的自然是太素仙君，从这称呼，季迭心中也动了动，隐隐感觉，对方好像还和太素仙君关系不简单，

“是，太素前辈，见了我之后执念便已消散，这阵法，想来是前辈所布置，不知道前辈为何要庇护素雷一族？”

这声前辈，不因对方的修为，只是因为对方和太素仙君似乎是故识，还庇护过素雷一族，

不然，这么多年，素雷一族连鬼玄都没有，早就没被赫连一族斩草除根，而不只是打压，

可他疑惑的倒是，对方这样的修为，所谓赫连一族，压根不算什么事……

“死了么，死的好啊，这么些年，我一直想让他回来看看，他的族人如何了，可到头来，他还是死在了外面……”老妪好像知道了季迭疑惑，不知道是不是回答，脸上，出现了一种复杂的情感，

有落寞，有悲伤，有怅然…还有…解脱，很复杂，

这复杂，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懂，也突然让季迭动眉，

突然感觉此人和太素仙君，不只是相识，似乎还有……一段，不为人知的故事，

因为，她这话似乎有些像两个生气的恋人赌气？

这季迭不知道说什么，

只能轻叹，

“前辈节哀。”

“节哀么，放心，我没事，就是感觉，心里有些空空的……”

“我只是等待了这么多年，突然不用这么等了，好像有些不习惯了，”老妪默默转身，似乎不想让他看到现在的脸色，声音飘忽，又哭又笑，满是自嘲，

“真是可笑，以前我想用素雷一族，逼他现身，想逼他回来，哪怕知道他可能看不到，心里就是有一丝希望…你觉得我这算是无情吗…”

无情……

这话季迭不知道如何评价，如果对方太素仙君是旧识，这漫长岁月，已经等待了几百万年了，世间有多少人能够做到……

而且，这是这两个人之间的事，外人好像都无法评价，好像，也本来没人能够怨怼她什么。

她已经保住了素雷一族不灭，

比如，刚刚应该是通过阵法，觉察了什么，就赶了过来。

“前辈，做的已经够多了。”

“这又如何，他还是没有珍惜……当年他离开三千雷界，义无反顾，要去追寻无上雷道，终究只剩黄土……”老妪自嘲，也许是这些太多没有与人诉说，又或者找到一个倾诉对象，

“当时，明明说好了，最多百万年归期，他骗了我，他，是怎么死的？”

“这我不知道，我看到太素前辈时，他就只剩下残魂。”季迭摇了摇头，

“也罢，知道了又能如何……”老妪终于稳定了情绪，声音有些低，

“接下来，素雷一族就托付给你了……”

对于素雷一族，她大概是爱屋及乌，‘恨’也是一样，又或许是心中那一关，始终过不去，

她看着他们慢慢没落，没有提供帮助，可却不允许他们灭了。始终暗中庇护，

可如今，这些都和她无关了，

“前辈，我这里有一些延长寿元之物。”季迭当然看得出对方大限将至了，身上的死气好像都更重，或许心已经死了，不知为何，感觉有些感伤，

明明是初次相识，

可对方那一种，几百万年的等待，

让他心有所触。

“没用的，能活这么久，本身延长了寿元的东西我没少用，吃的太多了，这样东西当然对我没用，而且，我活得已经足够悠久了，这一生，我对不起他，也对得起他。你应该不是三千雷界之人，在这里行走，要小心。”

老妪摇摇头，转身向了远处，好像即将走向生命尽头，

她，确实快死了，这是她最后的时间，

只可惜……

来生没有相见的机会，也没有来生……

长生的代价为长死，

她们，都会长死，终难相见，

她的离去，季迭最终没有阻拦，

哀大莫过于心死，对方，没有活下去的欲望，他无能为力。可看到对方的经历，不知为何也又想到了往事，

他身边的人，

墨离……莫离，瓶瓶，宋伽，

云苏……不在，他们，都不在了，

他不知道，这一场寻找，会不会是和老妪几百万年的空等一样，很久后，甩去了心绪，重新恢复冷峻，

别人是别人，他，是他，

他一定，会改写这个结局，

如今，既然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，也该办正事了，

在片刻的时间，他身躯已经拔高，素雷族所在万里竹林，好像，突然剧烈颤动了起来。

只是，这竹林之内，有他布置了屏障，很难感觉到外面，反而，这动静感知到的更多是附近的修士，

因为这动静覆盖的范围太广了，几十亿里的陆地，都跟着一同震动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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