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剑便落了空，再是一剑，侧身一退，又是落了空。文曲连连斩往，那脸上早便泪色混杂着鼻涕扭曲在一起。一剑一剑，便那样砍往，那样挥往，全不知自己在砍什么，杀什么，此刻心中便只一念，何不早些杀了我！

女子叹得一气，一指张出，便将眼前之人穿了喉，看他倒在血泊之中再无生息。这般看看天气，好是繁星满空，好是夜色催人。将长琴背往身后，蹲下身来，看着这面庞，叫人几分不忍。上了手，将那双眼抚闭，起了身，再往后山走往。

便是这般脚下缓缓动，走得慢些，露娆心中暗自叹念：毕竟是做了很多杀孽，毕竟早便做了很多杀孽，又何必苦苦安慰自己？

这般低着头，垂着眼，喉头微有几分哽咽：****之争。一时念起往昔，那巫蒙灵谷，那个人，那段安定祥和的日子，那着画的墙，那小曦，那不听劝告的小莲。露娆再是一叹，只觉往昔烟云，早便不在自己的念想之中了：你走了这很多年，也不知在过怎样的日子？

再是行着念着，便是越发难耐，脚下往的远些，毕竟是到了那瀑布之边。手中动，便要取了长琴，脚下停，却只在那旁怔怔的看着。

便说这处，黑剑圣与湮雨缠斗许久，二人一个仗着周身翻滚的内劲，一个仗着飘渺难寻的剑招，一时倒也斗得不分高低。只看湮雨脚下一踏，那身子扶摇而上，便往了半空之中。黑剑圣顺手便是一股金光剑气追往，却瞧这人在那半空呼转，手中画决，口中喃喃一句：“玄牝画圆，后土做气，以我七尺，立我三丈。”一语罢，漫天便是剑网直下。黑剑圣抬眼瞧得，只见这招式极快极烈，瞬时便将自己笼罩。

这般猛然催了气味迎往，两手翻飞舞动，便是一阵剑气从手中掷出，直朝湮雨。却见得这人身闪飘定，招招皆是落了空。这般剑雨而下，黑剑圣吃得一阵剑招，那周身衣袍被斩做片片飘絮。

“啊！”猛然是一声大喝！只见得黑剑圣一身金光炸出，全部人变作一团光球，湮雨吃得光色，便被气味所逼，直弹出往，空中身子连是两旋，脚下一点，站在地上。

黑剑圣双手一合，那金光便又射出往，湮雨忙是一躲，便听一声大响，那地上又是一处凹陷。此刻战得胶着，只见黑剑圣催起周身气力，连连是一阵狂乱的剑气纵横，湮雨脚下凌波，步步是轻点即逝。二人斗得许久，只听这瀑布的声响与那连连的炸裂之音。露娆只在那处看着，手中却如何也拿不过长琴。

“听音仙子！速来助我！”黑剑圣正是酣斗，眼力一扫而往，便看了露娆立在远处，连忙是喝。

露娆再是一动，却只那般一叹，又将手收了回来，看着二人酣斗。

黑剑圣见得无人来助，心中更是恼怒，手中猛然再是舞动，那气味往的更快。却见湮雨步伐飘忽，始终伤不得她，这般战了许久，黑剑圣一咬牙，将这全身之劲运到极致。那破碎的黑袍飘摇而起，猛然一身大盛，金光四散开来，便是一阵“砰砰！”的巨响。一时满地烟尘起，再是定神，唯是听得耳中有那瀑布的声响，不大，不吵。

输赢已分，露娆向着那躺在地上的湮雨走往，便听了耳中一言：“你方才，如何不助我？”

转过身，便看着战得混乱的黑剑圣，露娆笑得：“老剑圣这等高手，若是旁人相助，岂不辱了你的威名？”

“哼！”黑剑圣鼻中一气，方才战得脱力，哪里还有心思和旁人争斗。只看着她将湮雨的尸身抱起，向着那草屋往了。此刻长泄一气，盘腿运气，夜风萧瑟：后山深了，却也不知那山前杀做何样？此刻只有耳边长年不息的瀑布声，今夜，却是如旧。多少年，终于回到了这里，终于回到了这里。那张早已布满皱纹的脸，却没有流露出本该有的喜悦。也许真的太久了，久到忘了该怎么往喜悦了。

那山还是那山，那夜还是那夜，便不过换了人，换了气罢了。露娆抱着手中尸身进了屋，屋中还点着油灯，将这地上二人照的几分黯淡。此刻将这尸身放下，又是怔怔看了几眼。露娆取了油灯，便将那帷幔点燃，又将那灯油倾倒，点燃了座椅。

出屋来，便在这石桌石凳之旁立着，看着眼前的草屋，看着屋中的尸首，看着火光一点点明亮，将这草屋化作一片火海。

光色如此，便是照亮了半边天。露娆在那屋门口的石凳上坐下身子，火光如此近，竟能烫了脸色。只是怔怔看着，脑中却是没了分毫计较。只看草屋烧了，烧了这许久，终于坍塌下往，将那尸身彻底埋葬。

天气渐明，露娆回了神，转身而往，才见那黑剑圣依旧盘膝在地，一身褴褛不堪：“走吧。”

黑剑圣闻声收功，站起身子，看了眼眼前废墟，微微眯了眯眼，便也随着往山前寻往。

只说天燎杀了一夜，那山前的弟子分不清哪些是来者，哪些是同门，又没人指挥，被阎罗庄与舍家擎天撼海两个大汉带领的人马，杀得昏天暗地，逝世伤惨重，便留了满山的尸身。余下之人见斗不过，跑不往，皆是降了，被阎罗庄派人看管起来。

此刻前山正是繁忙，日头明亮了，便看着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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