净水进砚，渐渐涂开。笔｜趣｜阁。biquge。info白净的小手握着点梅兔肩紫毫笔，在宣纸上挥洒如意。小女孩长到八岁那年，娘亲就开端教她认字。来到合州后，更是专门请了西席先生早晚一课，诗词歌画，皆有浏览。

现在正用的纸墨笔砚，是十岁那年诞辰时哥哥燕起送的。本来那天说好的要教小花练洗髓诀，可是折腾了半天后，哥哥说女孩子还是不要学武功了，腹有诗书气自华最好。

小花又不傻，那位经常来家里玩的俏丽姐姐，抱着她一下子能蹿到房顶上往，女孩子怎么就不能习武了。就连西席先生也说，书能明理，但如今的天下，即便是女子，也要允文允武才是正途。

于是就有了对洗髓诀几个月孜孜不倦地研读，可燕小花跟燕起一样，丹田里聚不起真气。这让除了燕小花好生失落，由于日常除了先生交代的作业外，她最爱好看那些奇侠怪志的小说拓本。拓本里的故事精彩纷呈，里头有仗剑行天下的侠客，有为情孤老的奇女子，还有不惜身逝世赴国难的书生意气。所以她啊，侠女梦刚冒出点火星，就被一瓢水浇灭了。

哥哥燕起来家里吃饭的次数也越来越少，到最后，经常是一个月才回家几趟。听娘说是哥哥现在跟以前不同了，想的事情多，要忙的事情也就多了。除了后院里时常响起的打铁声，小花都感受不到哥哥的存在，太过火了。

前阵子府里来了两个神秘的客人，住在南院的客房里。有一次问燕空大哥，燕空大哥说这两个是哥哥在江湖里结识的朋友。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好些日子没瞧见了，另外一个整天不是躺床上就是坐在轮椅上的，看上往年纪跟哥哥差未几。偶遇过几次，说过一些话，不知为何，小花感到这个坐在轮椅上看起来身材不太好的人，比府里那些钟山弟子们更像拓本小说里的江湖人物。

大概十天前，哥哥忽然说要往一趟北魏国。娘没有说话，只是给爹爹的灵位上了几支香。哥哥表情看上往有些无奈，又有些赌气，总之很复杂。欲言又止了半晌，终是甩甩手走了。之后几天，府里头鸡飞狗跳的，那些钟山来的大哥哥大姐姐们时不时三五成堆地聚在一起，应当在商量着什么。后来小花才知道，他们是要往打盗匪。

那些盗匪，早该往打了。但让人吃惊的是，这一仗打输了，似乎还就义了很多人。其中就有平时最爱好跟小花说话的一个姐姐，太让人难过了。小花想不通啊，书里不是说盗匪都是些好勇斗狠的，眼力短浅的，难成气象的人嘛，怎么堂堂钟山几百弟子会一败涂地呢。

问先生，先生听了心情似乎很不好，说了些难懂的话就走了，以后再没来过。娘亲心情也很糟糕，直到燕伯伯带着很多人来了才有好转。

娘请燕伯伯好好教训几句越来越不像话的哥哥，燕伯伯抱着小花，扎人的胡子一抖一抖的，却没接过话头。燕伯伯带来很多礼物，吃的用的，五花八门。小花问燕伯伯这次来我家玩多久，燕伯伯笑着说可能就不走啦，好不好？

人来了，又出往了；出往了，又回来。等哥哥带着一把巨剑从北魏国回来，总算是消停点。可是没几天，又说要往莽山打盗匪。

这一次娘亲脸色温柔了很多，她跟哥哥说：“起儿，上了战场千万要警惕。但是这一回，你必定要冲在前面。先前那次惨败，起儿你没在，娘总感到亏欠了钟山来的那些孩子们。”

哥哥点点头要走，小花拉住他的衣角，央求着要一起往看看。娘亲很赌气，那是小孩子往的处所吗？没想到这次哥哥站在了小花这一边，说让李姐姐陪着小花在后面看着，确定没有危险。

头一次随着这么多人出往，而且还是打盗匪，好激动啊。小花是走在队伍的最后面，跟李姐姐还有坐轮椅的哥哥的好朋友一起。

莽山真的好大，比以前在朝州时曾往玩过几次的雷公山大好几倍。半山腰上一个灰色的建筑，坐轮椅的哥哥说，那是盗匪搭建的关隘要塞，足有近百米高。我们三个就停在半里外的一处山坡上，看着其他人在关隘前布好阵势。

哥哥来了，他问墙头上那些守城弩跟破天锤怎么办。

李姐姐说她小时候住的处所，有比这些守城弩跟破天锤更厉害的兵器；这些人力难敌的守城兵器，都是按照某种阵法安排的，所以很难对付。

轮椅上的那位哥哥淡淡说，这里的兵器确实比不上姑外家里的，但是墙头上摆的阵法，却是仿照北魏飞鱼卫在洛关城用的措施――在墙头浇筑的石台上架起守城弩，一前一后参差摆放；每架守城弩四周呈品字型安上三台破天锤，再以武者散布其中。就算是翔龙境修为的高手，也不肯能轻易攻上城墙。

哥哥出离的赌气，扯着嗓子骂。意思是不想出措施来，就要把轮椅推下山坡。

轮椅上哥哥的朋友依旧是平庸的表情，他说前一次米长老没攻进往，一是没真正的高手坐镇；二是他们不知道墙头上那些兵器，有一些是假的，做做样子恫吓人的。盗匪哪来这么大神通，能布下如此大的阵仗。从左边往右数第三架守城弩，还有第七架，第十架，都是此阵的漏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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