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肯定有事，不然不会这样。”司靳仍要追问，“姚姚，你有什么话是不能对我的？”

珺姚蓦地站起身，声音里便带上了几分不耐烦：“我都了没事，你怎么这么烦人！”骂完她不再给司靳话的机会，转身就向着门外呼喊，“青衣，还不快进来伺候你主子更衣洗漱！”

青衣早就在外头候着了，只因听见这里头的动静，一直没敢闯进来。这会听见珺姚呼唤，他忙领着一群宫娥鱼贯而入。

司靳一肚子话又不好在下人跟前，只好咽了回去。珺姚望他一眼，随意行了个礼转身便走：“我先去敬乾殿外候朝了。”

“珺姚你回来！”正拿着杨柳枝漱口的司靳口齿不清地阻拦，然而珺姚只当听不见，径自出去了。

深感挫败的司靳匆匆忙忙换好了衣服，急往前庭而去。去时众臣已在敬乾殿中列队排好，珺姚跪在官首位，自顾自低着头神色晦暗。

司靳盯着珺姚直看，心里千头万绪理不出个所以然来，一时出神，半晌顾不上喊起。众臣跪得累了，也不知自家皇上今个是闹什么脾气，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。珺姚抬头瞥他一眼，眼神凉飕飕的，直冒着冷气。

司靳猛回过神来，一边喊起一边心道不妙：平白害她跪了这么久，依她那心眼的劲儿，又不知要给他使多久的脸色了！

叫苦不迭的司靳直拍脑门，底下的百官则望着自家不对劲的皇帝陛下摸不着头脑：咱的好陛下哟，今个又是受了什么刺激了？

“有事启奏，无事退朝。”

待到众人都起了身，青衣上前一步，按部就班地喊了话。众臣面面相觑，也不知自己该不该当这个出头鸟，于是半晌没人答话。

“既然无事，那就……”退朝吧！

司靳开口。可话到一半，礼部尚书齐信鸿突然从队列中走了出来：“回万岁，臣有本奏。”

“……”司靳一时有些无语，停了好一阵子才无奈道，“奏来。”

齐信鸿于是道：“有关陛下大婚事宜，臣已列出完成的流程安排，还请陛下过目。”他着，从袖中取出本折子来，双手捧着往上递过去。

大婚？

这事司靳感兴趣！

感兴趣的司靳忙吩咐青衣把折子取来，细细翻看。折子中详细写明了大婚的桩桩件件，司靳看得心旷神怡，正要话，却听见珺姚道：“臣以为，秀选在即，陛下当以此为重。大婚之事，可容后再议。”

似一盆冷水兜头泼下，司靳愣了许久才道：“帝后大婚乃国之要事，自该早作安排。”

“陛下应以国事为重。”

“这就是国事。”司靳强调，“乃国之重事。”

珺姚仰头同他对视，半晌不曾话。众臣自也不敢话——皇上和未来皇后吵着架呢，谁敢在这当头插嘴？

司靳回望过去，她那双眼清泠泠似水一般，浇得他满腔热情一时间全数熄灭。他阖眼，长叹口气，而后将手中的折子一放，淡道：“此事明日再议，退朝吧。”

谁都看出这会氛围不对，自没有哪个再什么，众臣忙告了退，一一出了敬乾殿。珺姚走得慢些，落在众人身后。司靳仍怀着些讨好的心思，开口唤她：“姚姚，我们一道回去吧！”

珺姚未曾转身，只停顿了脚步，头也不回地答他：“我出宫走走，你自己回去吧。”

她罢便追着众人而去，只留司靳愣愣地坐在龙案后，不知如何举动。

“陛下？”青衣轻声喊他。

“青衣，”司靳看向他，眼中含着茫然无措，“你朕做错了什么？她为何要如此待朕？”

青衣摇头：“姚主子许不是针对陛下。”他边边递上本册子给司靳，“早上太后那头送来了秀女名单，正好被姚主子看见了……”

“秀女名单？”司靳接过册子，看着封页上头“名单”二字哭笑不得，“好母后，这回您可算坑苦孩儿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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